“留着你那條命吧!乖乖在這裏等我,我去弄吃的!”葉辰說罷,沒給顏軻還嘴的機會,背影一晃,悄然遠去。
“我說你們倆,打情罵俏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,這裏還有第三者在呢!”楊降着說,拖着腳銬緩緩走過來。
啥?打情罵俏?本小姐怎麼可能與那種傢伙打情罵俏?
顏軻回頭望着帶着手腳銬楊降,俏臉上垂下一條條黑線,她咬牙說道:“好你個楊降,本小姐沒找你算帳,你倒自己跳出來了,那我們現在就來算一算總賬,你說,你這一路上打暈了我多少次?”
看來顏大小姐是要秋後算帳了,楊降苦笑了笑:“三次!”
“嗯!你倒記得蠻清楚的!”顏軻點了點頭:“那好,你轉過身去,我要踹你三腳,報一箭之仇!”
楊降愣了愣,這女人的想法還當真令人難以琢磨。
自己一路綁架她,而且還多次打暈她,按人之常情,她再見到自己,恐怕恨不得將自己抽筋剝皮才解恨,而顏軻,居然只要踹自己三腳,就算出惡氣了。
還真是出乎意料啊!
好吧!我就陪你幼稚一回!想到這裏,楊降依言轉過身去,背對着她。
“喂!你身上的肉怎麼這麼硬?擱死我了!”顏軻一腳踹在楊降大腿上,結果,彷彿踹在鐵柱子上面一樣,震得她腿都發麻了。
望着楊降沉穩的背影。
“罷了!罷了!不踹了!”顏軻擺擺手,然後招呼楊降坐下來,她瞄了瞄四周後,小聲問道:“你說,葉辰那傢伙,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?……他是不是很小氣?是不是……”顏軻一下子就丟出一大堆問題。
楊降抽了抽嘴角,心想,那傢伙在我心裏就跟魔鬼一樣,擁有神祕無比的身份,超高的實力,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,威脅起人來,更是直接了當,但,你顏大小姐要的肯定不是這些答案。
唉!煩惱啊!還不如直接讓你踹兩腳來得更舒爽……
……
當葉辰提着兩隻奄奄一息的免子回到小盆地時,楊降立馬站起身來,用感激的眼神望着他,彷彿他是自己的大救星一般。
(抱歉,人感冒了不舒服,所以,今天就碼這一些) 砰!
兩隻兔子丟在顏軻面前,把後者嚇了一大跳。
葉辰頭微偏,懶懶地看着她:“喂,巧婦,鍋碗瓢筷沒有,不過活兔子倒是捉了兩隻,趕緊去洗洗弄弄,再放火上烤好,你的救命恩人餓了!”
聽到“巧婦”二字,顏軻立馬怒火上揚,她“噌”的一下站起身來,準備和前者幹上一架再說。但隨後,葉辰一個救命恩人拋過來,這四個沉甸甸的字,把她所有涌到喉嚨口的話都壓回了肚子裏。
好吧!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!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!
顏軻黑着臉,狠狠地盯着地上兩隻麻花色的兔子,如果眼光是殺人的利刀,如果地上的兔子是葉辰,恐怕這個時候,它們已經被亂刀分屍了。
楊降悄悄地退了兩步,尼瑪,這氣氛太詭異了!
男的明明對女的在乎得要命,卻偏偏想盡各種辦法激怒她,讓自己在她心中留下一個惡劣的形象。女的明明心裏對男的挺感激的,卻老經受不住刺激,經常三言兩語,就能把她撩撥得火冒三丈。
唉!年輕人的世界,搞不懂!
楊降嘆了口氣,心想,你們要慪氣就慪氣,什麼兔子肉的,我也不想吃了,麻煩你們誰發發慈悲,從我的軍用隨身包裏給我弄點壓縮餅乾出來,擔驚受累了一下午,老子也餓了啊!
執行任務來,楊降每天都處於緊繃與警惕的狀態中,反倒是這一刻,他手上腳上都帶着鐐銬,反而覺得一下子放鬆了。
葉辰忽然回過頭來望了楊降一眼,這一眼,讓楊降內心產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。難道他聽到我心內的祈禱了?
“你有刀嗎?”葉辰問。
楊降一愣,他要刀幹嘛?難道想拿我開刀?
不!應該不是!想了想,楊降內心裏否定了這個答案,對方要對自己動手,早就動了,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。他瞄了瞄自己的腰後的軍用小包:“包裏有柄匕首!”
葉辰伸手過來,熟練地打開軍用小包,從裏面掏出一把刀柄紋着軍綠色花紋的匕首,丟到顏軻面前。
“喂,巧婦,難道你準備用盯的方法把兔子給盯熟嗎?……去,把刀子撿起來,把免子殺了,再開腸破肚,洗漱乾淨!”
顏軻赫然一把抓住刀子,站起身來,憤怒地瞪着葉辰。
喲!這小妞的怨氣好像蠻重啊!
葉辰摸了摸鼻子,悄然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喂!你可別亂來啊!別忘了,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吶!”
顏軻身子猛然一抖,臉色顯得更黑了:這混蛋,用得着時時刻刻把“救命恩人”這幾個字掛在嘴上嗎?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!
沉默了片刻,顏軻忽然小聲說道:“我……我不會殺免子。”
葉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,“好吧!免子我來殺,你去找些乾柴生火吧!”說着,他提着兔子,從顏軻手裏接過匕首,朝遠處有清水的地方走去。
當葉辰將兔子剝皮去髒洗乾淨時,一陣滾滾濃煙從樹林裏發出,葉辰放眼望去,發現,濃煙的源頭正是顏軻先前呆的地方。
難道……她把整個樹林都點着了?
葉辰心裏一驚,急忙提着兔子,匆匆朝樹林裏衝了過去……打架他是內行,可救火嘛,這可不是光打架就能解決的。
跑回小盆地,望着濃煙滾滾處,葉辰頓時哭笑不得。
濃煙是顏軻弄出來的沒錯,可要說把整片樹森都點着嘛,那對她來說,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艱鉅任務。
因爲,她把所有乾柴溼柴都堆到一塊,點火點了半天,光見冒煙,卻不見半點火星。
一旁的楊降,早就被煙燻得兩眼發白,躲到遠處涼快去了,就剩下顏軻,還在倔強地,契而不捨地點着火。
看到葉辰走了過來,顏軻擡着被薰得黑乎乎的臉,可憐巴巴的望着他,紅脹的眼眸裏噙着淚花,不知道是被煙燻的,還是感到委屈生出來的。
本來,按葉辰現在的狀態,他很想嘲諷顏軻幾句,只是不知道爲何,當看到她那模可憐的模樣時,內心某處地方忽然一軟,涌到嘴邊的話也不由得嚥了回去。
“讓我來吧!”葉辰走過去,蹲在顏軻旁邊溫和地說道。
“嗯!”顏軻先是一愣,接着乖巧地點了點頭,挪出位置來。
說實話,她內心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葉辰諷刺了的準備,想不到與她想法相左的是:對方不但沒有諷刺自己,而且態度居然來了個180度大轉變,溫和得讓自己以爲是產生了幻覺。
這傢伙難道良心發現了嗎?還是說,他在水邊洗兔子可,看到水中自己可惡的倒影,想改變一下自己?
很快!火燒起來了,而且越燒越旺,紅紅的火苗跳動着,像一團火紅色的精靈。
顏軻詫異地望着葉辰雙手,心裏怔怔地想着:這雙手倒底有着什麼樣的魔力?在我手裏怎麼生也生不起來的火焰,在他手下卻熊熊地燃燒着,難道僅僅因爲他的手長得像鋼琴藝術家的手嗎?
第一次,顏軻覺得葉辰的手長得蠻好看的。
葉辰靈活地用削尖的木棒將兩個兔子支起來,隨着木棒慢慢轉動,兔子表皮漸漸變成微焦的嫩黃色。
火光,除了能給人帶來溫暖之外,還能讓人安心。
這一刻,顏軻靜靜地蹲在葉辰身旁,感覺內心有種莫名的安心感。
她愣愣地望着火光中葉辰棱角分明的側臉,不知不覺間,臉微紅,心隨着火焰的跳動而猛跳了幾下。
都說專注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……想不到,這傢伙烤兔子的時候,還是蠻有味道的……
嗯,這傢伙不可惡的時候,其實還是蠻耐看的……
兔子在火焰的舔吻下,表皮慢慢變得焦黃,油汁從表皮裏滲出來,順着木棒滴下,落在火堆裏,發出“嗤嗤”的爆響,一股誘人的香味傳開來,瀰漫樹林。
腳上帶着鐐銬的楊降,挪着小巧的步子湊了過來,他添了添嘴脣,眼眸帶着毫不掩飾的慾望和貪婪,他盯着火上正散發着香味的兔肉,嘿嘿地笑了兩聲:“想不到有生之年,還能嚐到國之利器親手烤的兔子,這輩子還真是沒什麼遺憾了!”
顏軻回頭奇怪地望了他一眼:“國之利器?那是什麼東西?”
“國之利器啊,那是……”楊降正準備侃侃而談的時候,忽然,一道驚人的殺氣毫無預兆地逼了過來,楊降心裏陡然一驚,知道是葉辰對自己發出的警告,不允自己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,至少,不能泄露給眼前的顏大小姐。“那是……那是我隨便說着玩的!”楊降立馬改口。 顏軻奇怪地望了望楊降,又回頭望了望葉辰,秀眉微皺,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,似乎有什麼祕密在瞞着自己。
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顆八卦之心,顏大小姐也不例外,她很想直接對葉辰說:小子,老實交待,倒底有什麼事瞞着本小姐!但她又拉不下那個臉來,她怎麼能承認,僅僅一瞬間的時間,自己就顛覆了先前一刻才堅定的世界觀,對經常惹自己生氣的男人生產了好奇感?
所以,顏軻望着深邃雙眸中倒映着兩團火焰的葉辰,張了張嘴,又把話嚥了回去。但心中那股好奇感,如春天下地的種子,萌發出胚芽,並開始茁壯成長。
又過了片刻,飄蕩的香味越來越濃郁。
葉辰提起烤成金黃色的兔肉,略帶惋惜地看了一眼:“可惜,還差點東西。”
一邊兩人早已默默嚥了大半天口水。
如果,一個不是忌憚葉辰的實力,一個不是自持淑女的矜持,恐怕他們早已撲上去開搶了。
“還差點什麼?”楊降搓着帶鐐銬的雙手,討好地笑問。
“還差點調料,如果有些食鹽,再加一點點孜然,就比較完美了。”
楊降砸巴砸巴嘴脣:“沒事,我蠍子……呃,我楊降吃東西從不講究那麼多的,要是顏大小姐覺得東西沒放鹽,差些味道的話,她那一份我也可以代勞。”
“我是素食主義者,不放鹽沒關係的!”顏軻立馬很大度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。
葉辰和楊降頓時有些傻眼,他們搞不明白,不放鹽和素食主義有什麼關係。不過這個關節上,沒有人去詢問滿臉烏黑,眼眸裏還隱隱噙着淚珠的顏大小姐……萬一把她弄哭了咋辦?
“給!”葉辰把烤好的兔子遞給顏軻。
後者立馬歡呼一聲,接過兔子,但下一秒,一聲痛呼在樹林裏響起,葉辰和楊降立馬轉頭望去。
感受到兩人的目光,顏軻臉色微紅,她一邊提着兔子,一邊伸出食指放嘴裏含了一下,委屈地說道:“我……被燙到了。”
楊降身子陡然一抖,驀然擡頭仰望天空,神色扭曲,彷彿正飽受着重大的折磨,半晌,他才把笑意嚼碎了,咽回肚子裏,低下頭來,臉色平靜,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。
葉辰心臟某處再次被狠狠擊了一下,望着那張熟悉的臉龐上展現出可憐巴巴的神情,他感覺眼前畫面一下模糊了。
“來!把兔子給我,我教你怎麼吃。”葉辰的神色忽然變得無比溫柔。
“嗯!”顏軻乖巧地點點頭,額前的齊眉劉海歡快地晃動着。
葉辰接過兔子,撕下一小塊,放嘴邊吹了吹,遞過去:“來張嘴!”
“唔,好吃,我還要。”顏軻一邊嚼着兔肉,一邊含糊地說着。
一旁的楊降頓時一臉憂傷,尼瑪,你們要秀恩愛也沒這樣的啊,旁邊還有第三者呢,你們注意點影響好不好?
不過他這番埋怨只能在心裏想想而已,面對自己曾經過僱主和輕鬆制服自己的牛叉人物,他還是很理智地保持了沉默。
行了!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?
他抱着兔子,挪着小巧的步子,走到遠處的樹下,狂啃去了。老子什麼都看不見!
葉辰體貼地爲顏軻撕着兔肉,神色溫柔地凝視着她的一舉一動,眼眸中蘊含着濃烈到無法言明的情感,讓顏軻一顆心如小鹿般亂撞。
但漸漸,顏軻發覺眼前的葉辰有些不對勁了。
她仔細瞧去,發現對方的視線根本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,而是透過自己的身影,看向星空某處……
他,不是在看自己!他,不是在對自己好!
驀然,顏軻心裏泛起一股失落感,她忽然覺得,手裏的兔肉沒什麼味道了……果然,沒放鹽的肉就是不好吃嗎?
“吃飽了,不吃了!”顏軻望着葉辰遞過來的兔肉,搖了搖頭,用一種連自己都說不清的複雜情緒說道。
“好!那我們就不吃了,你看,你臉都弄得這麼髒了,我帶你去洗洗!”葉辰放落手中的木棒,帶着顏軻朝遠去的小溪走去。
第一次,被男生牽手。